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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

全城戒备

浮比斯带着小女孩一瘸一拐在郊外,已经行走了两个多星期了。

他背上的麻袋里最后一块干粮也已经吃完了。

于是他们不得不开始寻找食物。

他们在林中穿梭着,最后在一个山脚下找到一小块水池。

水池旁边杂草茂盛,而且周围残留着一些动物的粪便,看起来有不少动物来这里喝水的痕迹。

浮比斯走到水池旁用唯一的手,卷起唯一的裤腿,就一瘸一拐涉入水中。

他用钳子拨开旁边的杂草,希望能在里面抓点倒霉的鱼当午餐。

浮比斯低着身子用唯一的手在水槽周围摸索着。

时不时还有几根杂草戳到脸上,奇痒无比。

突然,他的手感受到了一点触动。

浮比斯反应迅速,扑哧的一声手一抓紧。

然后慢慢将它拖了出来,是一只白色肚子的肥青蛙!

浮比斯将其抓到岸边,用钳子左手一把将它砸晕。

小女孩八号在旁边看着嘴里滋血的青蛙。

虽然心里有些难过,但是肚子的饥饿更不好过。

浮比斯再次下水,又抓了几只,而且更肥大,最后总共抓了五只后。

他感觉足够吃了,就带着小女孩到旁边一棵大榕树下。

浮比斯说:“八号,我去找点柴火,你先在这待着。”

“不,我要去那边摘点果子。”

八号指了指不远处的灌木丛。

浮比斯点头答应了。

不久。

浮比斯抱着一堆木柴一瘸一拐回来了。

他看到石头多了一片大叶子,上面还有小堆野浆果。

而小女孩就坐在旁边满脸溢着笑容;

浮比斯稍稍苦笑。

就用打火石和刀子把火生起来。

然后就在一边将青蛙开膛破肚,取掉内脏。

再削了几根树枝把青蛙串起来,架在火堆旁烘烤。

没过多长时间青蛙烤熟了。

浮比斯从麻袋里拿了一点盐块和胡椒粒撒在上面,两人开始享用青蛙野果大餐。

饭饱后。

二人继续上路。

一直到临近傍晚,他们终于来到了格萨林。

但是此时格萨林城中正全城戒备,任何可疑的人不得进出;

浮比斯跟八号就被一个卫兵拦在了城门口。

这个卫兵嘴喷着唾沫大声叫道:“你们是哪里人?要进城干嘛?”

浮比斯看着卫兵回答:“我们是来找人的。”

“找什么人?谁让你们来找的?”卫兵继续大叫道。

这时,有另外一个守城兵过来了。

他扫了扫浮比斯跟小女孩一眼,就拍着那个暴脾气卫兵的肩膀说:“算了,都说了是十七八的年轻男子,你为难一瘸子跟小女孩干嘛。”

然后这个卫兵挥挥手,“赶紧去吧去吧。”

表示让浮比斯他俩快走。

浮比斯微微点头谢过那个卫兵,就带着小女孩进入格萨林。

现在格萨林里面虽然人多繁华,但是却乱作一团,到处是巡逻的兵队在搜查;

正当浮比斯觉得奇怪的时候。

浮比斯身后就传来一阵叫喊声:“喂!大叔!大叔!那个瘸腿!”

浮比斯这时才回头。

发现对方是个年轻的小伙,有着健实的体魄,身穿着跟他肤色一样的棕色的麻布衣,右手提着一袋东西,左手持着一根细木棍。

他见浮比斯回头了便说:“喂,大叔,能不能帮我个忙,我可以给你块面包当做酬劳。”

浮比斯和八号都没有说话,就这样看着他,并不想理会。

虽然他们俩此时都想吃面包。

这个小伙看浮比斯没有多大的兴趣就继续说:“很简单的,帮我带这袋东西,给城外不远的一个老头就行了。”

浮比斯和八号的表现照旧,并没有太大的波澜。

小伙没办法了,只好接着说:“好嘛,多给几块面包?”

浮比斯这才开口:“带什么东西?”

小伙打开袋子给浮比斯瞧,“放心,只是一袋玉米种子而已,你看。”

“为什么你不自己去?”

“啊?我哪里出得去啊?不然我还需要你?”

“为什么你出不去?”

小伙有点惊讶,“老天啊,你是刚从外地来的吗?昨晚国王被刺客杀了!而且好死不死,那个刺客就是像我这样的青年,害得我今早都被抓去审问好几回了,所以现在城是出不去了,我要是不赶紧把这玉米种子给那老头送去,耽误他种地,我就死定了。”

浮比斯说:“给我吧,我给你送去。”

“哈哈,太好了,那等你送完回来,我就给你面包。”

“面包不用了,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。”

八号听到浮比斯说面包不要了,立马拉住浮比斯的手说:“要要,面包要。”

八号可怜巴巴。

浮比斯安慰八号,“没关系的,这里卖面包的肯定有很多,我们有钱,一会儿就去买。”

八号这才勉强答应。

这时小伙说话了,“行行行,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,然后快点帮我送过去。”

“我也是在找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,瘦高的身材,金色头发,黑色的大眼睛,皮肤嫩嫩白白的。”

“什么金色头发啊,没看过。”

“哦。”

浮比斯上前准备接过袋子,帮他送货。

小伙又说了,“但是我可以给你再透露一些,昨晚这个刺客,是刚上任的外交员,准备上亚克兰做什么协调,名字好像叫麦克多?”

“!......”

浮比斯一震!

麦克多!

这不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儿子吗?他怎么当上外交员了!

真是他吗?他又为什么要杀国王啊!

这打击实在是太大了!

浮比斯久久没有反应过来,滞呆在原地。

小伙见浮比斯许久没有反应,便喊:“喂,大叔,大叔,你倒是说话啊,你再不送帮我送去,我就真的要完了,以你这缺手断腿的老头,出入肯定很简单。”

八号也扯了扯浮比斯的手。

这才把浮比斯拉回过神来。

但是浮比斯表现得很镇定,他说:“那这个刺客去哪里了?”

小伙开始不耐烦了,“这我哪知道啊?你倒是别废话了,赶紧给我送去啊。”

小伙开始自言自语,“而且,这下国王一死,洛威该什么时候能拿下啊,估计没出几天,领主们就又要回来咯,这下王位就不知道会落到谁的手中啊,哎,也管不了那么多,只要别抓我去打仗就行,谁当王都无所谓......”

小伙一个人嘟嘟嘟说了一堆。

“拿来吧,我给你送去,”

浮比斯打断他。

“不过,你要帮我先看着这小女孩,这些钱你拿着,先拿去给她买点东西吃的。”

浮比斯掏出钱袋给小伙拿了两卢币;

浮比斯心想,麦克多现在应该是又跑得远远的了,要是再继续带着这小女孩上路实在太麻烦了。

也怕她吃太多苦,就想着把她留在格萨林吧,也许能遇到个好人家也说不定。

所以浮比斯低下身子,悄悄往八号的衣袋塞了一大把卢币,悄声说:“嘘,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里有钱哦,先帮叔叔保管一下。”

浮比斯其实是想撇下八号了。

而八号也点点头答应了。

浮比斯交代完后,就背上玉米种袋子就出城去了。

浮比斯按照约定将玉米袋送到西南方向,五百米城外的一个农场。

到了农场。

农场老头骂道:“说好的清晨送来,到现在才送到,那个该死的小孩死去哪了?他怎么没来?”

“他有事没办法过来。”

“他有事?呸!该死的家伙,耽误了我一天的时间,真他娘倒霉。”

浮比斯并不理会农场主骂人,而是自己说:“我说你这有没有些干粮卖给我?”

浮比斯说着掏出一把卢币。

本来气急败坏的农场主看到钱之后,态度就明显转变了许多,“你要多少?”

最后浮比斯跟农场主不仅买了干粮,还买了匹健壮的黑色马。

浮比斯爬上了马背就往西边去了。

他猜想现在城内有这么多人在抓麦克多,抓了一整天都没抓到人,那么麦克多最大可能就是不在城内了。

那他会去哪里呢?如果要逃亡的话,那肯定是要越远越好,最好就是能离开这个国家的掌控范围。

所以麦克多如果要逃亡的话,那么非常有可能已经逃离东维。

这时,他想到那个小伙说的话,麦克多本来是要去亚克兰当使者!

他又为什么会被派去亚克兰当使者,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;

所以浮比斯带着仅有的希望直接去了西边的大国,亚克兰!

浮比斯一路快马加鞭。

一直到抵达一座老旧的石桥上才下马休息一会儿。

而此时天也已经是深夜了。

天上透亮的月光,并不输阴天的太阳。

林间摇晃的树杈上面跳着几只咕咕叫的夜鸟和桥下不停歇的溪水,是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声音;

休息下来的浮比斯瞬间孤独感来袭。

他自从离开格萨林开始,就一直想着八号会怎么样。

他走得越远,心里就越加的担心。

一个小女孩独自在繁华的格萨林会怎么样。

会不会被一个善良的老人收养,还是被一家有钱人带回去当侍女。

或者可能遇到一个变态的男人,一条凶恶的笨狗,还是说可能会一个人饿死在街头。

然后浮比斯就越想越担心,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。

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的是多么愚蠢的事。

他哭自己怎么会这么狠心,把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丢弃在这可怕的街头。

浮比斯后悔了。

他立即抹掉眼泪。

披上月光,踏上马,快速赶回格萨林。

他用了多远的距离抛弃她,此刻他就得全部还回来。

而当浮比斯回到格萨林时,已经是凌晨了。

城门也刚打开不久。

浮比斯回到昨天的街头。

刚出炉的晨光卷着雾气射在这街上,朦朦胧胧,街上只有零零散散早起的人儿和几个废弃的麻袋。

只是好在,八号并没走远。

八号一个人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街边的墙角。

浮比斯看到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八号,心里无比内疚难过。

他忍住情绪用唯一的手抱起八号准备离开街道。

而此时八号也醒来了。

她看到浮比斯喜极而泣,开心坏了。

她紧紧抱住浮比斯,“大叔你终于回来了,我好饿啊,我们快去买面包吧!”

浮比斯疑惑,“昨天那人没买吃的给你吗?”

“有,不过就买了一块糖果就走了。”

浮比斯心里咒骂了一下小伙。

然后继续说道:“那我不是给你钱了吗?怎么不自己去买?”

小女孩既委屈既无语,“你不是说让我保管的吗?我不敢用。”

浮比斯为自己感到羞耻:“对对对,是叔叔不好。”

浮比斯到这时,止不住的眼泪就瀑布一样哗啦啦的下。

连他都没想到,自己还有泪水这东西。

当年断手和切腿,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,甚至连自己失去心爱的妻子和出走的儿子都没掉泪。

而现在却因为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哭成泪人。

又或许是他压抑了这么多的伤心事,全部在这一刻,都受不了了。

八号看到浮比斯哭成这样,有点被吓到。

连忙说:“没有没有没有,是八号不好,我不饿,大叔你别哭了。”

浮比斯强忍眼泪点点头。

最后,浮比斯带着八号去找了一家旅店休息。

他给八号买了热喷喷的派和温热的牛奶。

而且再向店里要了一个大的洗澡盆和满盆热水。

浮比斯像对自己女儿一样,亲自为八号洗了个热水澡,换了身干净衣服。

自从八号有记忆的时候起。

八号就在一家有钱人家里当仆人。

她一天到晚都是在拖地洗衣服干杂活。

直到后来。

那家有钱人家里发生大火,大半个家都给烧光了。

没了钱,有钱人就把八号转卖给一个妓.女端茶倒水,梳头捶背。

然而没过几年。

这个妓.女也病死了。

八号被迫一人流落在了街头乞讨。

每天睡在街头,又冷又饿。

一直到,有一个小气的铁匠路过。

就把八号带回了家。

铁匠也是把她当成廉价劳动力,每天毒打她,让她做家务,找柴烧火。

直到最后一天。

鱼家的阿利,来到这铁匠店里打造盔甲时,看见了角落的八号可怜。

于是就把她买回家加入自己的跟班小队,并且取名为八号。

八号在鱼家待没多长时间。

就上遇到了浮比斯,就这样,八号这一路跟着浮比斯。

第一次有人没有让她干活就给她食物吃,而且还这么照顾她。

这样的温暖是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体验到。

此时八号多么想就这样一直跟着浮比斯。

所以八号才一直小心翼翼的,深怕哪一点做得不好被浮比斯抛弃。

就像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,突然获得些许温暖,都会莫名感到害怕,害怕再次失去。

而且昨晚八号在街边等不到浮比斯来,心里就极度委屈,她明白她又再一次是一个人了。

她一人躲在角落哭泣,没想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。

然而醒来却看到浮比斯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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